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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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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
這日幽都城外燃起熊熊大火,黑煙一直彌漫在都城上方,街衢上不少人見此去城郊看熱鬧,見重兵圍繞下一筐筐紙張被搬去燒掉。

人群議論紛紛,但說來說去都沒個主意,誰也不知道朝廷這是在幹什麽。

不消一會兒幽都百官都知慶王在城郊燒毀所有私鹽證據,隨後被梁帝叫進宮中,痛斥一番禁足在府中,剛被寵信不久的慶王殿下難道這麽快就失去聖上信任?

眾人揣測紛紛,同時承了慶王殿下的人情,多少放下心。

戶部變動最大,尚書郭昌之告老還鄉,侍郎任東勉暫領空缺。

隨後傳來,禁軍從太後寢宮拖出一宮人,押至大牢聽候發落,太後對外宣稱貴體抱恙,這段時間誰來都不見,連請安都免了。

那些曾經追隨太後的大臣都惴惴難安,生怕被牽連。

蕭瑾軼被禁足在府數日,沒人找落得清閑,這日在院中撒些米谷引來不少麻雀搶食,盯著那群麻雀出神。

“想什麽事這麽出神?”一個聲音傳來,蕭瑾軼連頭都沒擡,只回:“沒想什麽。”

呼雲延從樹上下來,落在人身邊,嚇走一片麻雀,站定後他說:“高麗君主李旻還有十日便到,禮部這幾日忙壞了,都在準備這件事。”說完從蕭瑾軼手裏拿過米谷隨意投餵折回的麻雀。

“恐怕不止這一位君王要來吧。”蕭瑾軼淡淡地說。

呼雲延一笑:“消息還挺靈通的,北金國,南琉球,都會派人來,不過不是上奉,而是來求親,都知道高麗君王會帶胞妹蘭溪前來,求大梁皇帝賜婚,可沒說這駙馬爺一定是梁國人,所以都想搏一把,萬一中了抱得美人歸。”

蕭瑾軼回句:“但聖上一定會讓這個駙馬是梁人,一旦蘭溪公主嫁入他國,兩國合起來先圍攻大梁再分食,大梁就岌岌可危。”

呼雲延滿不在乎地說:“反正公主那樣的千金之軀,定不會嫁給我們這樣的莽夫為妻,”說到這猛地想到什麽,“大梁的皇子們卻可以。”

“是啊,”蕭瑾軼神情微變,“難怪有人之前要打折蕭瑾和的腿,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,眾多皇子中,目前適齡的只有我和七皇子蕭瑾成,蕭瑾成從小體弱多病全靠湯藥撐著,而我如今剛嶄露頭角,又未娶妻,確實是最好的人選。”

呼雲延冷笑一番:“我勸你還是少打這個心思,你也不想洞房花燭夜讓我棒打鴛鴦沖進房內,給高麗公主開開眼界,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奇事,男人和男人照樣可以歡好。”

蕭瑾軼擡眸看眼他,說:“我沒這麽想,可不一定別人不會這麽想,你得跟咱們這位聖上掰扯掰扯這事,在這跟我耍威風磨嘴皮子沒用。”

梁帝看似避重就輕,蕭瑾軼犯下這樣的錯竟只禁足,在旁人看來或許還有恩寵,但在他看來卻是另一回事,自己解禁的那天,恰逢蘭溪公主進京。

如果駙馬必須是梁人又必須是皇族,那在梁帝心裏,自己就是最好的選擇,禁足期間,蕭瑾軼反覆思索這件事,只覺上次在楓樹下看見的聖上與現在的判若兩人。

娶一個外族人做妻子,無異於安插一個禍端在身邊,這樣的事沒人會願意,沒人願意的事卻給了他,看來自己在梁帝心裏並不如何。

呼雲延扔掉手裏的谷米,二話不說抱起蕭瑾軼走進房內,將人按在榻上居高臨下看著,說:“你少拿這些話激我,聖上一旦駕崩,最高興的該是太子,窩憋這麽久,終於等來了,而你我說不定會淪為階下囚,被人拴著走。”

蕭瑾軼沒避開人目光,說:“所以你該在朝堂上跟我唱反調,日後真到了那個時候,能保住一個是一個,而不是全軍覆沒。”

呼雲延細細咂摸這句話,蕭瑾軼又說:“太後這次落勢,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再起來,所以我們得趕緊,抓住現在的空隙,私鹽不是最致命的,肯定還有更致命的,可以將人一舉擊中。”

“所以你打算從哪下手?”呼雲延問。

“不是說從太後寢宮帶走了一人嗎?”

呼雲延一怔:“你是說太後身邊的宮人金海生,”又說:“金海生是宮裏的老人了,聽刑部那邊說,用盡各種辦法都沒撬開他的嘴,該上的刑都上了,卻只咬著那些無關緊要的說。”

捏住蕭瑾軼的下巴:“你有本事問出別的?”

蕭瑾軼說:“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

呼雲延來興趣,沒松手順著朝下勾住蕭瑾軼的腰帶,敲敲上面的白玉,“我可真是忒小瞧我們的慶王殿下了,竟然忘了殿下從小就在太監窩裏長大,那些閹人到底在想什麽,你最清楚。”

蕭瑾軼撣掉人的手,又按住手背,說:“其實我最清楚的不是那些閹人。”

“哦?”呼雲延勾唇,“那你最清楚的是那些人?”見蕭瑾軼不答,湊近人,近在咫尺,呼吸噴湧在二人臉上,他又說:“其實你最清楚的是我這樣的人,表面放蕩不羈看似什麽都不在乎,其實內裏就是個惡犬,逮住誰咬誰。”

蕭瑾軼薄唇微啟:“我不清楚。”

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,呼雲延在人耳旁吹口氣,慢慢說:“你是真不清楚還是假不清楚?”

蕭瑾軼卻說:“我前幾日在大殿跪久了,撐不住。”

“那就坐著。”

呼雲延說完抱起人,擡手拿掉蕭瑾軼頭上的發簪,墨發散下,遮住後背。

頭發被散開的一瞬間,蕭瑾軼只覺一陣昏暗,隨後不覺仰頭看向床頂,呼雲延擡手將他兩邊黑發勾至耳邊,細細品味他這個樣子。

蕭瑾軼問:“看夠了?”

“沒看夠,”呼雲延答。

從一開始的不適應捂住對方的眼睛,到現在惶然面對,蕭瑾軼內心的掙紮不比別人少,反觀呼雲延坦然接受所有一切,甚至在被捂住眼睛後,還去親他的手。

蕭瑾軼累了,趴在呼雲延肩頭小口喘氣,只說:“你走吧,我一會兒叫水。”

“費那個功夫做什麽”呼雲延輕笑,拿過榻上被子給人蒙上,“這天都黑了,一會兒我抱著你出門,去我府上,我好生給你梳洗打扮一番,不然你怎麽進宮去見金海生。”

“現在就去見金海生?”蕭瑾軼也不驚,“你都疏通好了?”

呼雲延不答,抱著被褥出門,來到將軍府後,將人抱至榻上喊人上水,往來仆從都低頭哈腰進房,根本不去看榻上坐著誰,更不消說蕭瑾軼還被蒙著頭,只探出半個腦袋,而呼雲延站在一旁,時不時幫他理理頭發。

仆從掩上門後,呼雲延說:“還抱著被子做什麽?出來洗澡。”

蕭瑾軼看著桶中花瓣不覺問:“你把我當女人養?”

“我還真想把你當女人養,”呼雲延將人拽出被子,抱在懷裏又按進桶中,“這樣你每日也不用上朝,只在家等著我回來,不用去瞧別人的眼色,只看我的,久而久之,你眼裏便只有我,旁人一概看不見。”

“你這與禁足無異,你要是真這麽想,還不如去娶個姑娘,可那姑娘得愛慕心悅你,不然你這些都是妄想,除非她有求於你,不然哪會做到這樣,”蕭瑾軼剛觸桶中水,只覺混身舒爽,剛剛酸痛的地方瞬間舒服許多,“你放了什麽進去?”

“藥酒,疏通筋骨的,”呼雲延想都沒想,“對身子好,尤其是那事過後,泡泡舒服。”又問:“是不是好受許多?”

蕭瑾軼點頭,呼雲延又說:“娶姑娘的聘禮我還沒準備好,這姑娘怕是一時半會兒還娶不上,娶個哥兒倒是容易,直接塞進府中先伺候我,待我舒坦了,他再有身孕,孩子生下來,扶正誰也不敢說什麽。”

“男人也能懷有身孕?”蕭瑾軼瞥眼人,“這種有違常理的事做出來,也不怕天打雷劈?”

“萬一能行呢,”呼雲延拿過帕子給人搓背,“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,至於什麽天打雷劈,也得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,劈死老子還有小子,也不怕絕後了。”

荒唐之言,蕭瑾軼也不去接話,只閉上眼睛。困乏經過湯藥一泡,混身酥麻,根本不想動,更別提去宮中大牢見金海生。

他臥榻想著,聽呼雲延說:“你先睡,我出去會兒。”

蕭瑾軼沒睜眼:“去哪裏?”

呼雲延嘖一聲:“大牢還真不是說進就進的,我得去給別人吹吹風,”笑看榻上的蕭瑾軼,“你現在就很像我剛娶進門的姑娘,一刻也不想與自己的夫君分離,離開前還不忘問嘴去哪兒,怎麽,就這麽喜歡我?”

蕭瑾軼擺手翻個身也不應話。所以呼雲延剛剛是誆自己的,其本意就是帶自己來泡湯藥,所以這湯藥果真只有那般藥效?

將禁足之人帶入府中,這種大逆不道的事,天下怕只有呼雲延敢做了。

呼雲延沒多說,整理好衣服出門,又吩咐康繼生幾句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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